第三十七章 你希望能够完成,更完美的答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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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闭着眼睛，席地而坐，背部倚靠着那个巨大的黑色箱状设备。】
【你在研究所中寻找走失的维尔薇。】
【从本我开始，经过其后衍生出来的诸多人格，最终又回归本我人格，你成功找到了维尔薇。】
【现存的，所有的维尔薇。】
【八枚钥匙已经全部集齐，若是论“寻找失踪的维尔薇”这个游戏，你应该已经成功通关。】
【感受着自己心脏处传来的难言的沉闷，你缓缓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对了，这台设备就没有必要打开了哦？自己不好看的样子被喜欢的人看到，终究是会感到不好意思的。」——维尔薇。】
【你随手将通讯设备丢到旁边，抬起手，用手指用力地按着自己那胀痛的眉心。】
【维尔薇，是面带着笑容离去的。】
【是的，至少她是脸上带着微笑离去的。】
【她凭着自己的意志，在没有任何人逼迫，也没有任何人请求的情况下，为了将自己内心的道路践行，笑着向你挥手告别，走向死亡的。】
ｍ．ｘｓｗａｎｇ
【这种结局，已经能够称得上是幸福了。】
【维尔薇自己，大致上也是这样认为的。】
【同样，既然这是连维尔薇自己都能够接受的结局，那么你又能说什么呢？】
【尊重她的意志吧。】
【不要让她的这份心意白费。】
【你抬起手，目光怔怔地盯着自己的掌心。】
【下意识地，你将自己的手握紧，似乎是想要抓住什么。】
【可是，你的手中，终究是......】
【空无一物。】
【“希望自己会是我最后失去之物么......”】
【你注视着自己的掌心，低语着。】
【你同样也，希望如此。】
【但，若是可以的话......】
【你还是希望，自己不会失去维尔薇。】
【你会想起自己曾经的答案。】
【若是有亲近的人选择走上死亡的道路，那么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做？】
【曾经你认为，即便是死亡，说到底也不过是本人意志的最高体现。】
【既然如此，你尊重他们的意志，也不过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可是......】
【你讨厌别人因为“理所当然”这种事情做出选择，那么为何又要让自己接受“理所当然”的事情呢？】
【你......】
【是否，应该具备真正属于自我的意志和想法，而非仅仅是希望看到足够绚丽的属于其他人的光芒。】
【你是否，应该具备真正自己的色彩，而非是让其他人的颜色填满自己的心灵......】
【这样的质疑，恍惚间涌上你的心头。】
【无论是特蕾莎，还是维尔薇。】
【或许，你都希望能够拥有挽回她们的机会。】
【或许，你在希望，她们不会那么果断地奔赴死亡。】
【或许，你在希望着，她们告诉你......】
【我不想死，请救救我。】
【仿佛是失去了什么支撑般，难以言喻的疲惫感涌上心头。】
【你坐在地上，倚着背后的黑箱，闭着眼睛，呼吸逐渐平稳。】
【不知不觉间，时间缓缓流逝。】
【等到你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然是月明星稀。】
【你的眼中，带着难以言喻的疲惫。】
【你......还有着自己要做的事情。】
【维尔薇已经为你补充了最后的拼图，那么不让她这最后的努力白费，才是你理所应当需要去做的事情吧？】
【你自嘲地笑了笑。】
【在这种时候你究竟应该做什么，不是已经理所当然了吗，不是已经理所当然了吗......】
【“虚境飞升......”】
【这个在最初的时候连你都没有怀抱多大希望的计划，如今前方已经通畅无阻。】
【千人律者使得全球人类大幅度削减，以至于原本用于掌握集体无意识的策略彻底失效，这使得先前的计划前方平添了短时间内难以逾越的关隘。】
【以正常情况而言，想要跨越这道关隘所需要的时间，很可能是如今的人类所不具备的。】
【但是，维尔薇以自己作为代价，走完了最后的道路，让你们能够跨越最后的阻碍。】
【如今......】
【门扉已开。】
【名为现实的东西，无论何时都能够令你感到发自内心的反胃。】
【就以最快的速度，撕裂这令你感到格外反感和厌恶的，名为现实的最后帷幕吧。】
【不过，在计划真正开始前，是否要找个同样比较擅长这个领域的人，和你再共同确认下最后的细节？能够在这个领域帮到你的人，比如说维......】
【你恍然察觉到，你下意识地便希望寻找的，能够在这个计划上帮助你的人，已经化作了计划最后的拼图。】
【你摇了摇头，用指腹用力按揉着自己感到胀痛的眉心，支撑着自己的躯体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计划即将实施。】
【这应该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沿着这条道路走来，路上你们已经见到了无数的牺牲，失去了数不胜数的事物。】
【如今，你们终于走到了这条道路的尽头。】
【至少，你们，最终还是真的成功了。】
【你向来都是个相当具有仪式感的人，遇到这种值得庆祝的时刻，或许应该找个合适的人小酌几杯。】
【但是很快，你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毕竟，若要庆祝虚境飞升计划的即将成功，那么最适合陪着你共同庆祝的人究竟是谁呢？】
【或许，应该是在你势力初建的时候，就陪在你身边，作为同伴支持着你的人。】
【也有可能，是作为你计划之中的关键，为你打通至关重要的节点的人。】
【但是......最适合陪伴你在此庆祝的人已经没有了。】
【你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让自己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
【目睹着现实之景，难以言喻的厌恶感逐渐袭遍全身你不想再等待下去了，哪怕是再耽搁一分钟，一秒钟。】
【人类的集体无意识，此前，你始终都感到捉摸不定难以链接。】
【但是在此刻，你已经能够格外清晰地感受到了。】
【人类的集体无意识，比起先前那雾里看花、难以捉摸的生疏状态，此时此刻，就仿佛是在主动向你张开怀抱，伸出手臂轻柔地拥抱着你。】
【无需耽搁下去的，就这样开始吧。】
【这样的想法，在你的心中陡然出现。】
【但是，旋即又被你强行压下去。】
【太过急躁了。】
【这首次尝试，可以趁着无论是虚数之树还是量子之海都尚且没有太大反应的时候，一举完成。】
【若是首次尝试失败，那么下次想要再进行难度就会增大无数倍。】
【所以，在真正开始行动之前，你必须要有足够妥善的准备。】
【当然了，这个准备的时间也不能过长，否则的话，虚数之树可能对你掌握人类集体无意识这等事情作出反应。】
【毕竟，掌握集体无意识，是你计划的关键节点。】
【拖延过久，也可能会丧失机会。】
【就在这个时候，你听到了身边传来的声音。】
【那是带着难以置信的，微微颤抖着的少女的声音。】
【“维尔薇......”】
【“维尔薇她，不在了吗......”】
【你沉默了下，没有回应。】
【对于那站在你身后的人，你或许是因为心神不定导致没有察觉，也可能是刻意不想发现任何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这里的人。】
【直到她终于开口说话，你才转过身，回头看向站在身后的人。】
【“爱莉希雅......”】
【出现在你身后的，是有着淡粉色长发，面容俏丽的少女。】
【爱莉希雅。】
【爱莉希雅，应该算是逐火之蛾中和维尔薇之间的关系最好的人了。】
【最初维尔薇因为自身表现出来的危险性，被逐火之蛾关押，还要多亏了爱莉希雅的竭力周旋。】
【“lu，维尔薇她已经......”】
【爱莉希雅再次开口。】
【“不在了吗？”】
【你的目光扫向头顶的天花板，旋即又蓦然地看向窗外，可是最终视线还是回到了爱莉希雅的身上。】
【你的嘴唇动了动，可是却又感觉在这种时候回答，竟然会如此的艰难。】
【最终，你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嗯。”】
【是啊，她现在已经不在了。】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你吗？”】
【爱莉希雅再次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你再次沉默。】
【你究竟应该如何回答？】
【不是？】
【可是，这种事情，你是根本没有否定的余地的。】
【正是因为你，维尔薇最终才回选择走上这条路。】
【你知道的，你心里很清楚。】
【倘若仅仅是为了延续人类这种理由，“维尔薇”之中，有几人会回应这种理由，会愿意为了这种理由奉献自己的生命呢？】
【那么，为了虚境？还是说为了其他？】
【不，归根结底......】
【她们是，为了你。】
【维尔薇，是因为你才会选择付出自己的生命的。】
【对于这点，你根本没有半分辩驳的余地，同样这也不容辩驳。】
【于是，你没有多说什么，仅仅是再次点了点头。】
【“嗯。”】
【你思考的时间不算短，可是爱莉希雅始终都在等待着你的回答。】
【她早就已经知道答案。】
【可是，她依旧在等待着你的回答。】
【而现在，你给出了答案，而她的眼中也终于浮现出了那些你看不懂的神色。】
【失望？】
【悲哀？】
【愤慨？】
【不可思议？】
【那格外复杂的情绪色彩，是你此前从未在爱莉希雅的身上看到的。】
【她最终，仅仅是说了句。】
【“......lu.”】
【“我曾经以为，你归根结底，也是个内心中怀有温柔的，人。”】
【温柔......】
【原来，爱莉希雅还会对你产生这样不符合实际的期待啊......】
【这种期待简直是笑话，说到底，这种词汇和你根本不会搭上边。】
【连死亡都不会在乎的人，可以把通向毁灭的门向着数不胜数的人打开的人，怎么能够和温柔这种形容词扯上关系？】
【简直是......可笑至极。】
【特蕾莎说过，维尔薇也曾经说过。】
【她们说过，如今的你，不过是被外壳掩盖住了自己的本质。】
【或许是对的，可即便如此，真实的你又如何会和温柔这种词汇扯上关系？】
【爱莉希雅那不符合实际的期待，终究也不过是空谈罢了。】
【大概是不愿意继续呆在这里，爱莉希雅转身向外走去。】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你喊住她。】
【“爱莉希雅，之前你想要找我聊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听到你的声音，爱莉希雅回过头，看向你。】
【而后，脸上忽然露出笑容。】
【格外灿烂......】
【但是，却连半分真情实感都不具备。】
【而后，她忽而加快脚步，继续向外走去。】
【把你抛在了身后。】
【你站在原地，久久地沉默着。】
【这样，也好......】
【说到底，对于爱莉希雅这样性格的人，你本身就不是值得托付、值得信赖的人。】
【你叹了口气，向着自己研究所的位置走去。】
【虚境飞升需要筹备的时间，格外的短。】
【毕竟，真正需要在前期完成的步骤，你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现在......】
【是时候开始了。】
【是时候了。】
【继续耽搁下去，只会导致横生变数。】
【更重要的是，你迫不及待地想要撕裂现实，创造出那真正能够称得上是“万全之界”“无何有境”的虚境世界。】
【所以......】
【“开始吧。”】
【你低语道。】
【于是，下个瞬间，光明刺破黑暗。】
【纯粹的光芒凝聚而成的高塔直指天空，在这夜幕之下显得格外耀眼。】
【你张开手臂，仿佛是在拥抱着整个世界，又像是在和已经看不见的人彼此相拥。】
【黑夜之中，心灵之光具现出来的实质化的光之塔巍然而立。】
【这座最后的要塞之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黑暗中茫然地抬起头，目光看向那座直破苍穹的光之塔。】
【在人类对抗崩坏的漫长黑夜之中，这座光之高塔象征着的仿佛是......】
【最后的希望。】
【几乎是本能的，你将自己的力量扩张了出去。】
【“心灵链接。”】
【意识活化带来的力量，会根据使用者自身的心灵和理念表现为不同的形式。随着心愿的坚定而强化，同样也会因为个人的动摇而衰弱崩溃。】
【回应你自身的渴望而诞生的力量，不是专精于战斗的方面。】
【你所具备的力量，是“链接”，本质上是回应着“希望目睹、希望见证、希望体验那些光芒”的心愿而诞生的，可以将彼此的心灵紧密相连。】
【纵然在战斗这方面稍显弱势，可是......】
【你可以用自己的心灵作为起始，将这座要塞都市之中剩余的四百余万人的心灵链接起来。】
【在组建整个世界的基准之中，本身就存在着量子、虚数以及意识的三大基本要素。】
【无论是虚数还是量子，都已经有对应的伟大存在诞生。】
【唯独意识的要素，依旧是空白。】
【而依靠着链接现存的全人类，同时掌控着整个人类的集体无意识，你能够做到缔造出独属于意识的维度，占据这个世界上存在的第三大基准点。】
【这就是，虚境飞升。】
【从此之后，无论是虚数还是量子，都将不再是人类的束缚。】
【而且，虚境是以现存的所有人类独立的意识和心灵作为锚点。】
【这也便意味着，虚境成立后每，个人都将会拥有自己的个人世界，世界中的走向可以如同画布般完全由个人涂抹，他们过往所有的遗憾在这种情况下都能够得到弥补。】
【并且，那不是虚妄的梦之境，而是真正被缔造出来的世界，是像虚数空间、量子世界以及现实世界这样的真实之界。】
【这便是虚境飞升。】
【我们将与......神明同列。】
【你用力握紧了手。】
【或是熟悉，或是陌生，现存的人类中，他们的心灵和你彼此相连。】
【樱。】
【千劫。】
【科斯魔。】
【......】
【伊甸。】
【梅比乌斯。】
【mei.】
【凯文。】
【hua.】
【......】
【爱莉希——】
【你猛然沉默了。】
【当心灵链接即将把爱莉希雅也纳入其中的时候，你感受到了异常。】
【爱莉希雅，是杂音。】
【倘若说全人类心灵链接是宏大的交响乐，那么爱莉希雅就是这首交响乐之中绝对的杂音。】
【不，说是杂音，对于事情的程度未免显得太过于轻描淡写了。】
【真实情况的严重程度，或许应该将其称作是噪音，就仿佛是演奏乐曲的时候有人在旁边开拖拉机不断地爆发出引擎的剧烈轰鸣声，以至于你在试图尝试着链接的瞬间，向着她而去的链接就猛然断裂。】
【你察觉到，自己无法将爱莉希雅纳入心灵链接之中。】
【你不由想起了此前千劫的情况，此前「化装舞会」的十二位「圣徒」，包括你这位盟主总共十三人共同进行的心灵链接中，千劫便展现出了自己的异常之处。】
【在那次的精神链接中，他的存在便是给人以不协调之感的“杂音”。】
【就仿佛是以小提琴进行集体演奏的乐团中，混入了大提琴的音色。】
【可现在想来，和爱莉希雅相比，千劫给心灵链接带来的扰乱程度，比起爱莉希雅的异常，已经能够算得上是异常轻微了。】
【在察觉到千劫的异常之后，你当即根据千劫的异常之处，对心灵链接的波频进行调整，使他能够对千劫加入心灵链接进行充分的适应。】
【可以说，你是将原本仅仅有人类这种“小提琴”进行演奏的音乐，变得能够将千劫这种“大提琴”也能够包容进去的乐器合唱。】
【甚至于，考虑到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没有可能还存在着类似于千劫的情况，你不仅仅是让这场合奏能够囊括大提琴，而是能够让它囊括所有的弦乐器，乃至于管乐器、打击乐。】
【因此，在这次心灵链接中，千劫的旋律并没有半分不协调的情况。】
【然而，奈何......】
【吹毛求疵的评论家对于做到这种程度的你依旧感到不满，非要你连同引擎轰鸣的声音也囊括到自己的音乐之中。】
【呵，呵呵，呵哈哈哈，这可真是......】
【你抬起手，用力地按着自己的眉心。】
【为何，即便是你已经做了如此充分的准备，按理说完全不应该出现意外才对......】
【你咬紧了牙关。】
【在这种时候，若是强行链接，那么彼此间精神形式的距离冲突，便会导致整个精神链接中的所有人的心灵彼此消磨走向衰亡。】
【甚至于，即便是暂且不理会爱莉希雅，她的存在都会成为导致虚境在创造时期的不稳定因素。】
【因为你能够感受到，她的意识形式距离人类实在是太远。】
【可是在某些程度上，她真正距离人类.....】
【又实在是太近了。】
【近到，若是想要让属于人类的天国建立......】
【那么，她这个最为真实的，同时本质上又是“虚饰”的人类......】
【必须，被排除不可。】
【你意识到，在这种时候，摆在你面前的唯有两种选择。】
【排除爱莉希雅这个干扰因素。】
【亦或者，暂时停下已经能够成功的虚境飞升计划，全力以赴地对自己的心灵链接形式进行调整。】
【等到能够将爱莉希雅容纳进来的时候，这个计划依旧能够顺利进行。】
【可是，这样的话，计划或许就会凭空多出诸多变数。】
【或许，在这种时候，直接把爱莉希雅这个干扰因素排除才是正确的选择。】
【如今，虚境飞升，成功的曙光，已经近在眼前。】
【不，应该说，只要你想，你随时都能够踏过去，能够带着全人类都踏过去。】
【四百余万在和崩坏的战争中苦苦挣扎的人类，他们渴望着能够安稳下来的明天。】
【你能够将安稳的明日给予他们。】
【甚至于，你能够给予他们的未来，会比任何人接近想象力的梦幻都要更加美好。】
【他们能够完全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事。】
【他们全然能够践行自己的意志。】
【他们能够获得任何自己渴望得到的未来。】
【但是，唯一的问题是......】
【这么做的后果是，唯独爱莉希雅，无法获得这份未来。】
【其他人都能够幸福，但是这样的幸福其结果是，有人永远无法获得这份幸福，甚至会化身为这份幸福之下的牺牲者。】
【你闭着眼睛，感觉自己的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通向未来的方舟，已经做好了扬帆远航的准备。】
【所有的乘客，都已经准备就位。】
【若是再耽搁下去，那么面临的危险会更大。】
【但是......】
【还有人，没能够上船。】
【你们......】
【或者说，是，你......】
【要抛弃她吗？】
【只要抛弃爱莉希雅就够了。】
【只要抛弃一个人就够了。】
【你们的船已经完全准备就绪，乘客们对远方翘首以盼。】
【通向未来的方舟还不在此刻启程，更待何时呢？】
【只需要，抛弃掉，那还未来得及登上船的乘客......】
【这是多么简单的事情啊，只要当作没有注意到这件事情即可。】
【这样的话，你们的船就能够安全无虞地抵达目的地。】
【全人类心灵链接，随后撕裂帷幕。】
【在这之后，全人类就可以共同欢庆虚境飞升的成功了。】
【至于说，爱莉希雅......】
【她其实，根本没有那么重要。但是......是不是爱莉希雅，根本不重要，在这种时候无论是谁都不行。】
【的确，区区一人远没有那么重要，至少相比于你们未来能够获得的，以及你们已经失去的相比。】
【但是，为了文明的延续，而牺牲某个人，你从根本上拒绝这种事情。】
【或者说在你看来，与其以这种方法来让文明获得延续，倒不如在光辉中迎接毁灭。否则，那反倒是在否定你自己的心灵和意志，否定你渴望着虚境诞生的信条。】
【虚境计划的实施，对于无法被囊括进思维链接的爱莉希雅，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从最为显而易见的结果上来看，大概是全人类飞升虚境，唯有爱莉希雅被留下，被拒绝在人类缔造出的“乐土”之内。】
【那么，除此之外呢？】
【虚境，并非是那么温顺的计划，而是将名为现实的帷幕撕碎的暴力抗争，是对这个不完美的现实世界的挣扎和拒绝，乃至于毁灭。】
【而这种抗争，最终会将名为虚境的楔子狠狠地打入量子和虚数之间，创造出和前二者能够对等的第三方，牢固地钉在其间。】
【面对着等量级的抗争，即便爱莉希雅因为其天生的特殊性有着强大的力量，可是在缔造出虚境的暴力抗争之中，依旧毫无作用。】
【即便她能够好运地不会被这暴力的碰撞直接摧毁，其自我意识也会被人类集合缔造虚境的过程中产生的压迫最终溶解。】
【换句话说，但凡虚境计划在排除爱莉希雅的情况下实施，那么代表的绝对不仅仅是爱莉希雅被虚境拒绝这么简单，还代表着......】
【她会成为被你亲手牺牲，亲手放弃的受害者。】
【不要说是爱莉希雅了，就算完全是个陌生人，或者说是本身对你怀有敌意的人，你会如何做出决断呢？】
【你用力地咬住下唇，嘴角渗出血迹。】
【迄今为止，你的手边已经失去了多少啊？最初，那仅仅是注入大量L型脑啡肽，强行刺激意识活化的简单粗暴的实验。】
【即便参加实验的实验体都是经过严格挑选最终允许参加实验的，可是能够成功撑过实验，从其中幸存的，依旧是极少数。】
【纵然所有人都是秉持着自己的理由自愿参加，可是这也不应该意味着他们的死能够被太过轻视吧？】
【众多实验体死亡的实验记录之后，才有了「化装舞会」的诸位「圣徒」。】
【在此之后......】
【你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化装舞会」的圣徒中，包括Seele这位候补的「圣徒」在内，总共十三人。】
【第六次大崩坏中，本身怀抱着觉醒出力量，以便于守护他人的希望，最终却被转化为崩坏的使徒第六律者，减员一人，Seele。】
【第九次大崩怀中，因为此前正在穆大陆之上执行作战任务，在刚刚诞生的第九律者摧毁穆大陆的举动中，减员一人，兰布达。】
【同样是第九次大崩坏之中，在讨伐第九律者的过程中，减员两人，艾普西隆，捷塔。】
【第十次大崩坏，千人律者诞生之时，你们被崩坏挑选为千人律者的个体在察觉到自己的意识出现变化的瞬间，以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拒绝了成为律者，减员一人，埃塔。】
【同样是第十次大崩坏之中，外出执行救援任务时，因为遭遇了超出预计数量的千人律者的子个体，减员一人，伽马。】
【以及，第十一次大崩坏。】
【本来可以凭借着自己的意志直接拒绝化身为律者，但是为了应对律者终将诞生的事实，最终选择接受崩坏，化身律者。】
【凭借着自己的意志暂时卡住自身转化为律者的进程，在这清醒阶段请求你将她连同被约束在体内的灾厄共同杀死。】
【再次减员一人。】
【而且，这次失去的，是自从你真正开始自己的道路，就已经在支持着你，同时也是伴随着你最为长久的同伴，特蕾莎。】
【至此，总共减员圣徒数目为......】
【7人。】
【除此之外......】
【维尔薇。】
【在你尚且年幼的时候，就已经结识的维尔薇。】
【她为了你，同时也为了你心中怀有的愿望，甘愿将自己化作打开最后的门扉的钥匙。】
【你的身上，已经背负着如此之多的沉甸甸的重量了。】
【及至今日，在你前行而来的道路上已经失去了如此之多的事物了。】
【难道，你还要仅仅因为爱莉希雅，就对是否要攫取触手可及的成功而感到犹豫吗？】
【或者说，你还应该犹豫，还有犹豫的余地吗？】
【在人类和崩坏的漫长战争中，人类的数目已经从将近八十亿跌落到如今的四百余万人。】
【和八十亿人相比，区区爱莉希雅是多么微不足道啊。】
【你感觉有些可笑。】
【或许，这个世界就是如此荒诞吧。】
【竟然，会将比较如此悬殊的选择题放到你的手边。】
【和已经逝去的八十亿人相比，一个人微不足道。】
【和直到今日依旧剩下的四百多万人相比，一个人同样是微不足道。你真的有必要为了她凭空增添风险吗？】
【事不宜迟，迟则生变。】
【对于人类而言，爱莉希雅是风险项，是不稳定因素。】
【你已经目睹了如此之多的死亡，和必要过于拘泥这区区一人......】
【你哧笑了下。】
【你不是正义的伙伴。】
【像是为了多数人的幸福，排除掉对于人类具有巨大风险的少数人，根本就不是你会做出的决定。】
【认为自己需要拯救这个世界，认为这个世界必须要自己来拯救，说到底不过是自我认知过强的想法。】
【你决定，去询问爱莉希雅，问问她对于这种事情究竟有何看法。】
【除了她自己，没有人能够擅自决定，让她为了别人的未来而死去，不是么？】
【这种问题究竟应该如何决定，必须先询问爱莉希雅才行......】
【这么想着的你，决定去询问爱莉希雅。】
【你的步伐，感到了难言的沉重。】
【等到你站在她面前的时候......】
【你究竟在期待着她能够给你怎样的回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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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这台设备就没有必要打开了哦？自己不好看的样子被喜欢的人看到，终究是会感到不好意思的。」——维尔薇。】
【你随手将通讯设备丢到旁边，抬起手，用手指用力地按着自己那胀痛的眉心。】
【维尔薇，是面带着笑容离去的。】
【是的，至少她是脸上带着微笑离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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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尔薇自己，大致上也是这样认为的。】
【同样，既然这是连维尔薇自己都能够接受的结局，那么你又能说什么呢？】
【尊重她的意志吧。】
【不要让她的这份心意白费。】
【你抬起手，目光怔怔地盯着自己的掌心。】
【下意识地，你将自己的手握紧，似乎是想要抓住什么。】
【可是，你的手中，终究是......】
【空无一物。】
【“希望自己会是我最后失去之物么......”】
【你注视着自己的掌心，低语着。】
【你同样也，希望如此。】
【但，若是可以的话......】
【你还是希望，自己不会失去维尔薇。】
【你会想起自己曾经的答案。】
【若是有亲近的人选择走上死亡的道路，那么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做？】
【曾经你认为，即便是死亡，说到底也不过是本人意志的最高体现。】
【既然如此，你尊重他们的意志，也不过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可是......】
【你讨厌别人因为“理所当然”这种事情做出选择，那么为何又要让自己接受“理所当然”的事情呢？】
【你......】
【是否，应该具备真正属于自我的意志和想法，而非仅仅是希望看到足够绚丽的属于其他人的光芒。】
【你是否，应该具备真正自己的色彩，而非是让其他人的颜色填满自己的心灵......】
【这样的质疑，恍惚间涌上你的心头。】
【无论是特蕾莎，还是维尔薇。】
【或许，你都希望能够拥有挽回她们的机会。】
【或许，你在希望，她们不会那么果断地奔赴死亡。】
【或许，你在希望着，她们告诉你......】
【我不想死，请救救我。】
【仿佛是失去了什么支撑般，难以言喻的疲惫感涌上心头。】
【你坐在地上，倚着背后的黑箱，闭着眼睛，呼吸逐渐平稳。】
【不知不觉间，时间缓缓流逝。】
【等到你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然是月明星稀。】
【你的眼中，带着难以言喻的疲惫。】
【你......还有着自己要做的事情。】
【维尔薇已经为你补充了最后的拼图，那么不让她这最后的努力白费，才是你理所应当需要去做的事情吧？】
【你自嘲地笑了笑。】
【在这种时候你究竟应该做什么，不是已经理所当然了吗，不是已经理所当然了吗......】
【“虚境飞升......”】
【这个在最初的时候连你都没有怀抱多大希望的计划，如今前方已经通畅无阻。】
【千人律者使得全球人类大幅度削减，以至于原本用于掌握集体无意识的策略彻底失效，这使得先前的计划前方平添了短时间内难以逾越的关隘。】
【以正常情况而言，想要跨越这道关隘所需要的时间，很可能是如今的人类所不具备的。】
【但是，维尔薇以自己作为代价，走完了最后的道路，让你们能够跨越最后的阻碍。】
【如今......】
【门扉已开。】
【名为现实的东西，无论何时都能够令你感到发自内心的反胃。】
【就以最快的速度，撕裂这令你感到格外反感和厌恶的，名为现实的最后帷幕吧。】
【不过，在计划真正开始前，是否要找个同样比较擅长这个领域的人，和你再共同确认下最后的细节？能够在这个领域帮到你的人，比如说维......】
【你恍然察觉到，你下意识地便希望寻找的，能够在这个计划上帮助你的人，已经化作了计划最后的拼图。】
【你摇了摇头，用指腹用力按揉着自己感到胀痛的眉心，支撑着自己的躯体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计划即将实施。】
【这应该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沿着这条道路走来，路上你们已经见到了无数的牺牲，失去了数不胜数的事物。】
【如今，你们终于走到了这条道路的尽头。】
【至少，你们，最终还是真的成功了。】
【你向来都是个相当具有仪式感的人，遇到这种值得庆祝的时刻，或许应该找个合适的人小酌几杯。】
【但是很快，你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毕竟，若要庆祝虚境飞升计划的即将成功，那么最适合陪着你共同庆祝的人究竟是谁呢？】
【或许，应该是在你势力初建的时候，就陪在你身边，作为同伴支持着你的人。】
【也有可能，是作为你计划之中的关键，为你打通至关重要的节点的人。】
【但是......最适合陪伴你在此庆祝的人已经没有了。】
【你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让自己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
【目睹着现实之景，难以言喻的厌恶感逐渐袭遍全身你不想再等待下去了，哪怕是再耽搁一分钟，一秒钟。】
【人类的集体无意识，此前，你始终都感到捉摸不定难以链接。】
【但是在此刻，你已经能够格外清晰地感受到了。】
【人类的集体无意识，比起先前那雾里看花、难以捉摸的生疏状态，此时此刻，就仿佛是在主动向你张开怀抱，伸出手臂轻柔地拥抱着你。】
【无需耽搁下去的，就这样开始吧。】
【这样的想法，在你的心中陡然出现。】
【但是，旋即又被你强行压下去。】
【太过急躁了。】
【这首次尝试，可以趁着无论是虚数之树还是量子之海都尚且没有太大反应的时候，一举完成。】
【若是首次尝试失败，那么下次想要再进行难度就会增大无数倍。】
【所以，在真正开始行动之前，你必须要有足够妥善的准备。】
【当然了，这个准备的时间也不能过长，否则的话，虚数之树可能对你掌握人类集体无意识这等事情作出反应。】
【毕竟，掌握集体无意识，是你计划的关键节点。】
【拖延过久，也可能会丧失机会。】
【就在这个时候，你听到了身边传来的声音。】
【那是带着难以置信的，微微颤抖着的少女的声音。】
【“维尔薇......”】
【“维尔薇她，不在了吗......”】
【你沉默了下，没有回应。】
【对于那站在你身后的人，你或许是因为心神不定导致没有察觉，也可能是刻意不想发现任何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这里的人。】
【直到她终于开口说话，你才转过身，回头看向站在身后的人。】
【“爱莉希雅......”】
【出现在你身后的，是有着淡粉色长发，面容俏丽的少女。】
【爱莉希雅。】
【爱莉希雅，应该算是逐火之蛾中和维尔薇之间的关系最好的人了。】
【最初维尔薇因为自身表现出来的危险性，被逐火之蛾关押，还要多亏了爱莉希雅的竭力周旋。】
【“lu，维尔薇她已经......”】
【爱莉希雅再次开口。】
【“不在了吗？”】
【你的目光扫向头顶的天花板，旋即又蓦然地看向窗外，可是最终视线还是回到了爱莉希雅的身上。】
【你的嘴唇动了动，可是却又感觉在这种时候回答，竟然会如此的艰难。】
【最终，你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嗯。”】
【是啊，她现在已经不在了。】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你吗？”】
【爱莉希雅再次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你再次沉默。】
【你究竟应该如何回答？】
【不是？】
【可是，这种事情，你是根本没有否定的余地的。】
【正是因为你，维尔薇最终才回选择走上这条路。】
【你知道的，你心里很清楚。】
【倘若仅仅是为了延续人类这种理由，“维尔薇”之中，有几人会回应这种理由，会愿意为了这种理由奉献自己的生命呢？】
【那么，为了虚境？还是说为了其他？】
【不，归根结底......】
【她们是，为了你。】
【维尔薇，是因为你才会选择付出自己的生命的。】
【对于这点，你根本没有半分辩驳的余地，同样这也不容辩驳。】
【于是，你没有多说什么，仅仅是再次点了点头。】
【“嗯。”】
【你思考的时间不算短，可是爱莉希雅始终都在等待着你的回答。】
【她早就已经知道答案。】
【可是，她依旧在等待着你的回答。】
【而现在，你给出了答案，而她的眼中也终于浮现出了那些你看不懂的神色。】
【失望？】
【悲哀？】
【愤慨？】
【不可思议？】
【那格外复杂的情绪色彩，是你此前从未在爱莉希雅的身上看到的。】
【她最终，仅仅是说了句。】
【“......lu.”】
【“我曾经以为，你归根结底，也是个内心中怀有温柔的，人。”】
【温柔......】
【原来，爱莉希雅还会对你产生这样不符合实际的期待啊......】
【这种期待简直是笑话，说到底，这种词汇和你根本不会搭上边。】
【连死亡都不会在乎的人，可以把通向毁灭的门向着数不胜数的人打开的人，怎么能够和温柔这种形容词扯上关系？】
【简直是......可笑至极。】
【特蕾莎说过，维尔薇也曾经说过。】
【她们说过，如今的你，不过是被外壳掩盖住了自己的本质。】
【或许是对的，可即便如此，真实的你又如何会和温柔这种词汇扯上关系？】
【爱莉希雅那不符合实际的期待，终究也不过是空谈罢了。】
【大概是不愿意继续呆在这里，爱莉希雅转身向外走去。】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你喊住她。】
【“爱莉希雅，之前你想要找我聊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听到你的声音，爱莉希雅回过头，看向你。】
【而后，脸上忽然露出笑容。】
【格外灿烂......】
【但是，却连半分真情实感都不具备。】
【而后，她忽而加快脚步，继续向外走去。】
【把你抛在了身后。】
【你站在原地，久久地沉默着。】
【这样，也好......】
【说到底，对于爱莉希雅这样性格的人，你本身就不是值得托付、值得信赖的人。】
【你叹了口气，向着自己研究所的位置走去。】
【虚境飞升需要筹备的时间，格外的短。】
【毕竟，真正需要在前期完成的步骤，你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现在......】
【是时候开始了。】
【是时候了。】
【继续耽搁下去，只会导致横生变数。】
【更重要的是，你迫不及待地想要撕裂现实，创造出那真正能够称得上是“万全之界”“无何有境”的虚境世界。】
【所以......】
【“开始吧。”】
【你低语道。】
【于是，下个瞬间，光明刺破黑暗。】
【纯粹的光芒凝聚而成的高塔直指天空，在这夜幕之下显得格外耀眼。】
【你张开手臂，仿佛是在拥抱着整个世界，又像是在和已经看不见的人彼此相拥。】
【黑夜之中，心灵之光具现出来的实质化的光之塔巍然而立。】
【这座最后的要塞之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黑暗中茫然地抬起头，目光看向那座直破苍穹的光之塔。】
【在人类对抗崩坏的漫长黑夜之中，这座光之高塔象征着的仿佛是......】
【最后的希望。】
【几乎是本能的，你将自己的力量扩张了出去。】
【“心灵链接。”】
【意识活化带来的力量，会根据使用者自身的心灵和理念表现为不同的形式。随着心愿的坚定而强化，同样也会因为个人的动摇而衰弱崩溃。】
【回应你自身的渴望而诞生的力量，不是专精于战斗的方面。】
【你所具备的力量，是“链接”，本质上是回应着“希望目睹、希望见证、希望体验那些光芒”的心愿而诞生的，可以将彼此的心灵紧密相连。】
【纵然在战斗这方面稍显弱势，可是......】
【你可以用自己的心灵作为起始，将这座要塞都市之中剩余的四百余万人的心灵链接起来。】
【在组建整个世界的基准之中，本身就存在着量子、虚数以及意识的三大基本要素。】
【无论是虚数还是量子，都已经有对应的伟大存在诞生。】
【唯独意识的要素，依旧是空白。】
【而依靠着链接现存的全人类，同时掌控着整个人类的集体无意识，你能够做到缔造出独属于意识的维度，占据这个世界上存在的第三大基准点。】
【这就是，虚境飞升。】
【从此之后，无论是虚数还是量子，都将不再是人类的束缚。】
【而且，虚境是以现存的所有人类独立的意识和心灵作为锚点。】
【这也便意味着，虚境成立后每，个人都将会拥有自己的个人世界，世界中的走向可以如同画布般完全由个人涂抹，他们过往所有的遗憾在这种情况下都能够得到弥补。】
【并且，那不是虚妄的梦之境，而是真正被缔造出来的世界，是像虚数空间、量子世界以及现实世界这样的真实之界。】
【这便是虚境飞升。】
【我们将与......神明同列。】
【你用力握紧了手。】
【或是熟悉，或是陌生，现存的人类中，他们的心灵和你彼此相连。】
【樱。】
【千劫。】
【科斯魔。】
【......】
【伊甸。】
【梅比乌斯。】
【mei.】
【凯文。】
【hua.】
【......】
【爱莉希——】
【你猛然沉默了。】
【当心灵链接即将把爱莉希雅也纳入其中的时候，你感受到了异常。】
【爱莉希雅，是杂音。】
【倘若说全人类心灵链接是宏大的交响乐，那么爱莉希雅就是这首交响乐之中绝对的杂音。】
【不，说是杂音，对于事情的程度未免显得太过于轻描淡写了。】
【真实情况的严重程度，或许应该将其称作是噪音，就仿佛是演奏乐曲的时候有人在旁边开拖拉机不断地爆发出引擎的剧烈轰鸣声，以至于你在试图尝试着链接的瞬间，向着她而去的链接就猛然断裂。】
【你察觉到，自己无法将爱莉希雅纳入心灵链接之中。】
【你不由想起了此前千劫的情况，此前「化装舞会」的十二位「圣徒」，包括你这位盟主总共十三人共同进行的心灵链接中，千劫便展现出了自己的异常之处。】
【在那次的精神链接中，他的存在便是给人以不协调之感的“杂音”。】
【就仿佛是以小提琴进行集体演奏的乐团中，混入了大提琴的音色。】
【可现在想来，和爱莉希雅相比，千劫给心灵链接带来的扰乱程度，比起爱莉希雅的异常，已经能够算得上是异常轻微了。】
【在察觉到千劫的异常之后，你当即根据千劫的异常之处，对心灵链接的波频进行调整，使他能够对千劫加入心灵链接进行充分的适应。】
【可以说，你是将原本仅仅有人类这种“小提琴”进行演奏的音乐，变得能够将千劫这种“大提琴”也能够包容进去的乐器合唱。】
【甚至于，考虑到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没有可能还存在着类似于千劫的情况，你不仅仅是让这场合奏能够囊括大提琴，而是能够让它囊括所有的弦乐器，乃至于管乐器、打击乐。】
【因此，在这次心灵链接中，千劫的旋律并没有半分不协调的情况。】
【然而，奈何......】
【吹毛求疵的评论家对于做到这种程度的你依旧感到不满，非要你连同引擎轰鸣的声音也囊括到自己的音乐之中。】
【呵，呵呵，呵哈哈哈，这可真是......】
【你抬起手，用力地按着自己的眉心。】
【为何，即便是你已经做了如此充分的准备，按理说完全不应该出现意外才对......】
【你咬紧了牙关。】
【在这种时候，若是强行链接，那么彼此间精神形式的距离冲突，便会导致整个精神链接中的所有人的心灵彼此消磨走向衰亡。】
【甚至于，即便是暂且不理会爱莉希雅，她的存在都会成为导致虚境在创造时期的不稳定因素。】
【因为你能够感受到，她的意识形式距离人类实在是太远。】
【可是在某些程度上，她真正距离人类.....】
【又实在是太近了。】
【近到，若是想要让属于人类的天国建立......】
【那么，她这个最为真实的，同时本质上又是“虚饰”的人类......】
【必须，被排除不可。】
【你意识到，在这种时候，摆在你面前的唯有两种选择。】
【排除爱莉希雅这个干扰因素。】
【亦或者，暂时停下已经能够成功的虚境飞升计划，全力以赴地对自己的心灵链接形式进行调整。】
【等到能够将爱莉希雅容纳进来的时候，这个计划依旧能够顺利进行。】
【可是，这样的话，计划或许就会凭空多出诸多变数。】
【或许，在这种时候，直接把爱莉希雅这个干扰因素排除才是正确的选择。】
【如今，虚境飞升，成功的曙光，已经近在眼前。】
【不，应该说，只要你想，你随时都能够踏过去，能够带着全人类都踏过去。】
【四百余万在和崩坏的战争中苦苦挣扎的人类，他们渴望着能够安稳下来的明天。】
【你能够将安稳的明日给予他们。】
【甚至于，你能够给予他们的未来，会比任何人接近想象力的梦幻都要更加美好。】
【他们能够完全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事。】
【他们全然能够践行自己的意志。】
【他们能够获得任何自己渴望得到的未来。】
【但是，唯一的问题是......】
【这么做的后果是，唯独爱莉希雅，无法获得这份未来。】
【其他人都能够幸福，但是这样的幸福其结果是，有人永远无法获得这份幸福，甚至会化身为这份幸福之下的牺牲者。】
【你闭着眼睛，感觉自己的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通向未来的方舟，已经做好了扬帆远航的准备。】
【所有的乘客，都已经准备就位。】
【若是再耽搁下去，那么面临的危险会更大。】
【但是......】
【还有人，没能够上船。】
【你们......】
【或者说，是，你......】
【要抛弃她吗？】
【只要抛弃爱莉希雅就够了。】
【只要抛弃一个人就够了。】
【你们的船已经完全准备就绪，乘客们对远方翘首以盼。】
【通向未来的方舟还不在此刻启程，更待何时呢？】
【只需要，抛弃掉，那还未来得及登上船的乘客......】
【这是多么简单的事情啊，只要当作没有注意到这件事情即可。】
【这样的话，你们的船就能够安全无虞地抵达目的地。】
【全人类心灵链接，随后撕裂帷幕。】
【在这之后，全人类就可以共同欢庆虚境飞升的成功了。】
【至于说，爱莉希雅......】
【她其实，根本没有那么重要。但是......是不是爱莉希雅，根本不重要，在这种时候无论是谁都不行。】
【的确，区区一人远没有那么重要，至少相比于你们未来能够获得的，以及你们已经失去的相比。】
【但是，为了文明的延续，而牺牲某个人，你从根本上拒绝这种事情。】
【或者说在你看来，与其以这种方法来让文明获得延续，倒不如在光辉中迎接毁灭。否则，那反倒是在否定你自己的心灵和意志，否定你渴望着虚境诞生的信条。】
【虚境计划的实施，对于无法被囊括进思维链接的爱莉希雅，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从最为显而易见的结果上来看，大概是全人类飞升虚境，唯有爱莉希雅被留下，被拒绝在人类缔造出的“乐土”之内。】
【那么，除此之外呢？】
【虚境，并非是那么温顺的计划，而是将名为现实的帷幕撕碎的暴力抗争，是对这个不完美的现实世界的挣扎和拒绝，乃至于毁灭。】
【而这种抗争，最终会将名为虚境的楔子狠狠地打入量子和虚数之间，创造出和前二者能够对等的第三方，牢固地钉在其间。】
【面对着等量级的抗争，即便爱莉希雅因为其天生的特殊性有着强大的力量，可是在缔造出虚境的暴力抗争之中，依旧毫无作用。】
【即便她能够好运地不会被这暴力的碰撞直接摧毁，其自我意识也会被人类集合缔造虚境的过程中产生的压迫最终溶解。】
【换句话说，但凡虚境计划在排除爱莉希雅的情况下实施，那么代表的绝对不仅仅是爱莉希雅被虚境拒绝这么简单，还代表着......】
【她会成为被你亲手牺牲，亲手放弃的受害者。】
【不要说是爱莉希雅了，就算完全是个陌生人，或者说是本身对你怀有敌意的人，你会如何做出决断呢？】
【你用力地咬住下唇，嘴角渗出血迹。】
【迄今为止，你的手边已经失去了多少啊？最初，那仅仅是注入大量L型脑啡肽，强行刺激意识活化的简单粗暴的实验。】
【即便参加实验的实验体都是经过严格挑选最终允许参加实验的，可是能够成功撑过实验，从其中幸存的，依旧是极少数。】
【纵然所有人都是秉持着自己的理由自愿参加，可是这也不应该意味着他们的死能够被太过轻视吧？】
【众多实验体死亡的实验记录之后，才有了「化装舞会」的诸位「圣徒」。】
【在此之后......】
【你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化装舞会」的圣徒中，包括Seele这位候补的「圣徒」在内，总共十三人。】
【第六次大崩坏中，本身怀抱着觉醒出力量，以便于守护他人的希望，最终却被转化为崩坏的使徒第六律者，减员一人，Seele。】
【第九次大崩怀中，因为此前正在穆大陆之上执行作战任务，在刚刚诞生的第九律者摧毁穆大陆的举动中，减员一人，兰布达。】
【同样是第九次大崩坏之中，在讨伐第九律者的过程中，减员两人，艾普西隆，捷塔。】
【第十次大崩坏，千人律者诞生之时，你们被崩坏挑选为千人律者的个体在察觉到自己的意识出现变化的瞬间，以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拒绝了成为律者，减员一人，埃塔。】
【同样是第十次大崩坏之中，外出执行救援任务时，因为遭遇了超出预计数量的千人律者的子个体，减员一人，伽马。】
【以及，第十一次大崩坏。】
【本来可以凭借着自己的意志直接拒绝化身为律者，但是为了应对律者终将诞生的事实，最终选择接受崩坏，化身律者。】
【凭借着自己的意志暂时卡住自身转化为律者的进程，在这清醒阶段请求你将她连同被约束在体内的灾厄共同杀死。】
【再次减员一人。】
【而且，这次失去的，是自从你真正开始自己的道路，就已经在支持着你，同时也是伴随着你最为长久的同伴，特蕾莎。】
【至此，总共减员圣徒数目为......】
【7人。】
【除此之外......】
【维尔薇。】
【在你尚且年幼的时候，就已经结识的维尔薇。】
【她为了你，同时也为了你心中怀有的愿望，甘愿将自己化作打开最后的门扉的钥匙。】
【你的身上，已经背负着如此之多的沉甸甸的重量了。】
【及至今日，在你前行而来的道路上已经失去了如此之多的事物了。】
【难道，你还要仅仅因为爱莉希雅，就对是否要攫取触手可及的成功而感到犹豫吗？】
【或者说，你还应该犹豫，还有犹豫的余地吗？】
【在人类和崩坏的漫长战争中，人类的数目已经从将近八十亿跌落到如今的四百余万人。】
【和八十亿人相比，区区爱莉希雅是多么微不足道啊。】
【你感觉有些可笑。】
【或许，这个世界就是如此荒诞吧。】
【竟然，会将比较如此悬殊的选择题放到你的手边。】
【和已经逝去的八十亿人相比，一个人微不足道。】
【和直到今日依旧剩下的四百多万人相比，一个人同样是微不足道。你真的有必要为了她凭空增添风险吗？】
【事不宜迟，迟则生变。】
【对于人类而言，爱莉希雅是风险项，是不稳定因素。】
【你已经目睹了如此之多的死亡，和必要过于拘泥这区区一人......】
【你哧笑了下。】
【你不是正义的伙伴。】
【像是为了多数人的幸福，排除掉对于人类具有巨大风险的少数人，根本就不是你会做出的决定。】
【认为自己需要拯救这个世界，认为这个世界必须要自己来拯救，说到底不过是自我认知过强的想法。】
【你决定，去询问爱莉希雅，问问她对于这种事情究竟有何看法。】
【除了她自己，没有人能够擅自决定，让她为了别人的未来而死去，不是么？】
【这种问题究竟应该如何决定，必须先询问爱莉希雅才行......】
【这么想着的你，决定去询问爱莉希雅。】
【你的步伐，感到了难言的沉重。】
【等到你站在她面前的时候......】
【你究竟在期待着她能够给你怎样的回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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